湖南汨羅九旬抗戰老兵戴鎮藩,委托我們尋找他在戰時的四位親友。而他未曾謀面的孩子,僅是其中之一。
請原諒我們用了“私生女”這一稱謂?,F今,這一稱謂已失中性的意味。
盡管這個孩子確實是戴老與老婆之外的女人所生,但畢竟,戰時有戰時人的情感。作為后來人,我們似乎并無評判的資格或必要。
為了吸引各位都來幫幫這位無助的父親,我們只有先對不住戴老和他那不知身在何處的孩子了。
尋親啟示由戴老的兒子戴維書寫。
1949年8月返鄉之前,年輕在外的戴鎮藩。
我父親戴鎮藩(二代身份證為戴鎮凡)生于1919年農歷1月25日?,F住湖南省汨羅市高坊鎮三姊村戴家新屋(組)。
1936年,湖南長沙國醫??茖W校畢業(現湖南中醫藥大學的前身)。1937年10月,在“湖南保安處”報考軍醫司藥,被錄取為司藥員。隨后,父親被編入(國民革命軍)第70軍19師(后改為整編83師19旅)野戰醫院。(老人)歷八年抗日戰爭,逐(漸)升至團衛生隊隊長、少校軍醫。
第一位 勤務兵陳佑甫,長沙望城人
(父親)想尋的第一位是他的勤務兵陳佑甫,小名陳小鬼。湖南省長沙市望城縣(區)人。
1939年,陳佑甫參加抗日時,身體瘦弱。其他部門都不要他,是父親收下了他。當年農歷五月初六,我父母結婚時,陳佑甫第一次來我家住了10天。據母親熊銀華回憶,他在后背雜屋打了一大捆草鞋,說是帶回部隊用。當時,陳佑甫大約有15-16歲。
1943年農歷七月,陳佑甫與我父親、母親熊銀華(二代身份證為戴正仁)、舅媽賀自純、挑夫李立凡等一行5人從高家坊三姊橋(高坊鎮三姊村)出發,步行3天到部隊駐地,湖南瀏陽上元沖。當時,父親在19師野戰醫院任少校軍醫。
1948年9月在濟南解放(時),(陳佑甫)參加解放軍。1949年5月上海解放時,部隊行走在馬路上,(父親)曾巧遇陳。陳小鬼說,隊長,你怎么還在這里?我們南下啦。
文化大革命時,陳在海南島部隊工作。曾有部隊外調人員來(戴老處)詢問當時情況。
2014年1月15日,汨羅市高坊鎮三姊村戴家新屋組。戴鎮藩老人留存的舊物,有竹篾箱,有《國藥體用箋》、《藥物》、《方劑》、《雜病》、《內經》等在醫校時所用的教材。其中,《國藥體用箋》由何鍵題寫書名。老人說,這些老書要留給學醫的兩個孫子。
第二位 解放軍排長
1947年,在山東日照石臼所時,(父親)收治了20多名解放軍傷員(當時,戴老任國民革命軍整編83師19旅56團衛生隊隊長)。其中,這位排長患惡性痔瘡,流膿不止。
父親用最好的藥醫治他,端屎端尿。排長對父親的人格佩服得五體投地。以至(以致)父親的上司懷疑他是共軍(解放軍)的地下人員。
后來,解放軍的一個反攻,這20多名傷員都悉數歸隊。
第三位 未曾謀面的孩子
第三位是父親和一位阿姨所生的一位姐姐,或者哥哥。
1947年在山東日照石臼所,有一位阿姨(老人說是解放軍某團政委的侄女)鐘情于父親。父親說,(他在)湖南老家有妻兒。阿姨不相信,父親就寫信回家,讓母親與大哥(戴毅)、二哥(戴朗)合拍了一張照片寄往部隊。
父親與阿姨(當時已有身孕)分開時,就將照片、地址(粵漢路 沙河站 高明鄉 三姊橋 戴家新屋)交給了阿姨。
約在1974年,這位姐姐(戴老家人猜測)曾來汨羅縣信訪部門查問。
1947年,按丈夫的要求,30歲的熊銀華(戴正仁)第一次走進照相館。坐在她懷中的是2歲的次子戴朗。在山東,戴鎮藩收到的則是同一天拍攝的另外一張圖片。那張圖片中有三人,妻子坐中間,老大(戴毅,1944年)、老二(戴朗,1945年)分立左右。
第四位 突進的解放軍小戰士
1948年9月,濟南城破時,父親在國民革命軍整編83師19旅56團衛生隊(任)隊長。
當時,衛生人員都在地下室內,有一位十五六歲的解放軍小戰士獨自一人沖入地下室,被其他人捉住。(大家)要槍殺他,父親見狀急忙說,我們現在是四面楚歌,他還是一個小孩子,不要殺他!
父親一句話,讓這位解放軍小戰士得以重生。
1947年7月,戴鎮藩把妻子熊銀華寄過去的照片及老家的地址給了那位姑娘,就離開了山東。后來在上海、安徽等地輾轉,還差一點去了臺灣。1949年8月,戴鎮藩回來了。熊銀華就此“放心”,再不作什么追究探問。如今,在外人眼中,兩位老人是難得的抗戰伉儷。
父親現已95歲,身體大不如前,生命已進入倒計時。
倘若能讓老人了卻一樁樁心事,尋找到他的生死親友或后人,實在是盛世之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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